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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屁拍到马脚上,后果真的会要命

江南壹柳 刘刘看世界 2022-10-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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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话说,三百六十行,马屁第一行。俗话又说,千穿万穿马屁不穿。可见,马屁的威力几近所向无敌。

因此,高超的拍马术,自古就是波诡云谲的职场绝杀技。不过,既谓技术,必有道行深浅、水平高底之不同,也可能存在马屁千拍或有一失之风险,是为马屁拍到了马脚上。

今天我们就来说一个马屁拍到马脚上的古人悲剧,故事的主角名邓通。

邓通这名字,二千多年来一直是富有的代名词,《水浒传》中那王婆指点西门庆泡妞的五字要诀“潘驴邓小闲”中的邓即指邓通。(“潘驴邓小闲”即潘安的美貌、驴的某个器官、邓通的财富、细心的呵护、有闲功夫陪伴。)

那么邓通是怎么发迹后来怎么又悲剧了呢?请容我从头说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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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邓通出生在西汉蜀郡南安的一户殷实人家,出生时家里已有三个姐姐,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儿子,父母自然是视若珍宝,从小便对其悉心抚育,全力培养。

一晃邓通就长到了二十岁的弱冠之年。

邓通虽诵经习文十余年,终究不是块读书的料,学业上没啥起色,倒是因自小常在家乡的南河中戏水、摸鱼、捉虾而练就了一副弄水划船的好手段。

西汉初年,读书人的仕途大致有三条:

一是郎官,家有中等财产的(财产十万钱以上,汉景帝改为四万),自备车马服装生活费,可以到京师做郎官,等候朝廷的使用。

二是在本郡做小官吏,不计财产。

三是大官府指名征召,需有高才大名。(举孝廉的制度到汉武帝时才开始)

三条道路,第三条明显不适合邓通。

虽然邓通不过庸庸之才,但有殷实家底做支撑,其父自然不甘心儿子在本郡做个小官吏。因此,家底殷实的邓父就置办好车马服饰,送邓通去首都长安寻求光宗耀祖的锦绣前程去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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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长安后不久,年轻力壮的邓通就因性情诚谨、深谙水性、擅长划船而被征召到皇宫里做了黄头郎。

黄头郎不是黄门郎,黄门郎是给事于宫门之内的郎官,秩六百石,掌侍从皇帝、传达诏命之事,虽非高官,却是皇帝近臣。

黄头郎,就是头上扎一块黄布,在宫中专事划桨摇橹的船夫,应该属没编制的临时工吧,几乎没有接近皇帝的机会。

但是,好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。

其时,西汉后宫的大老板是汉文帝刘恒,汉文帝一代明君仁君,但因时代所限,也免不了当时帝王的通病:信鬼神、好修仙、求长生、想上天。

有天晚上,文帝做梦自己登天,眼见着离天庭仅一步之遥了,却怎么努力也爬不上去,正在这十万火急之时,梦里有个黄头郎从后面推了自己一把,助文帝轻松上了天,上天后的文帝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个助己登天的大恩人:只见那黄头郎穿了一件横腰的单短衫,衣带系结在衣衫背后的横腰处。

梦醒后,文帝前往未央宫西边苍池中的渐台,暗中寻找梦中推他上天的黄头郎,找了一阵,看到了邓通:黄头郎,衣带系结在后腰,一如梦中所见。

文帝召近问答,说姓邓名通,音似“登通”,文帝听后十分高兴,暗忖此即助己登天之人。

自此,文帝开始宠幸邓通,日日与邓通朝夕相对、同塌而眠。

赏赐封官更是不在话下,光赏钱就累计有亿万钱之多,迁升邓通官至上大夫。

史书记载,邓通为人温和谨慎,不善交际张扬,文帝赐他休假,他还总宅在家里,引得文帝更加喜爱,还常常去邓通家中游玩。

既是心中所爱,必会关心其前程后路。

有一次,文帝就请了当时的女神相士许负为邓通相面,结果许负说邓通“当贫饿死”。

汉文帝听后死不相信,他说,能让邓通富贵的人是我,我怎么可能让他贫饿而死?

于是文帝将蜀郡严道县的铜山赐予邓通,并允许他自行铸造钱币。

当时邓氏铸的邓氏币、吴国铸的吴国币同时流通天下,而邓氏钱以质量上乘、做工精美更受到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头百姓的喜爱。从此邓通富可敌国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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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通原本宫中一介船夫,既无才华智慧傍身,亦无文韬武略在胸,只因文帝的宠幸才得如此荣华富贵,邓通感恩戴德无以为报,唯有暗下决心,更加勤谨忠心的侍候好文帝。

有一次,文帝大腿上长了个痈疽,溃烂流脓,疼痛不堪,太医们束手无策,邓通报恩心切,不顾污秽腥臭,数次用嘴帮文帝吸出脓血才有所好转。

一天,文帝问邓通:“你说天下谁最爱我?”邓通说:“那自然是太子。”

后来太子前来问安,文帝便叫太子给他吮脓。

太子从小锦衣玉食、养尊处优,哪能忍受这样的苦差呢,对着文帝溃烂的脓疮,太子勉强把嘴巴凑上去,还没碰到疮口,竟恶心,呕吐起来。

文帝见了大不高兴,太子只好怏怏退出。

后来太子听说邓通曾为文帝吮疮,心里感到惭愧,也因此生恨,并从此怀恨在心。

等到文帝驾崩,太子一继位(即汉景帝),就把邓通革了职,又追夺铜山,籍没他所有家产,甚至不允许长公主刘嫖等人接济他。

可怜富可敌国的邓通,旦暮间身无分文,最后竟应了许负的相面,贫饿而死。

 

5

邓通一生,经历大起大落,却都不是自己努力的结果。因文帝一梦而得飞黄腾达,又因景帝一恨而致贫饿而死。

后人评邓通,多冠以阿谀奉承、贪得无厌、谄媚拍马等贬义词,对他的人生悲剧也鲜有同情。

其实,邓通真的好冤枉。

他本性情谨慎、不好交际、不事张扬也没啥野心,只是文帝一梦,天大的好运从天而降。

得宠后,他没有恃宠而骄,恣意妄为,更没有任何祸国殃民的恶行。

即使文帝赐其铜山,许其铸钱后,他也是老实本分,规矩做事。

他铸的邓氏钱以成色上乘、分量充足、做工精美而著称,在当世广受欢迎,通行天下。

有人说,邓通一生并无大错,错就错在了一次马屁拍到了马脚上,得罪了太子,导致最终送命。

也常有人拿他为文帝吸吮脓疮说事,说他是吮疮固宠,在我看来,这只不过是他对文帝感恩戴德、知恩报恩、舍命相报的真情流露。

吮脓治疮这样惊世骇俗的行为自古也没有人做过(效果相当于今日的穿刺切开排脓)。

文帝和邓通的关系中,一开始就是文帝主动,即使邓通不为文帝吮脓,也不会影响文帝对他的恩宠。

想当初邓通为文帝尽心竭力吮脓减痛时,文帝一定是深受感动,认为邓通就是天下最爱自己的那个人,由此才会有脱口而出的“你说天下谁最爱我”之问,其实文帝已深知邓通是天下最爱他之人。

面对如此大好邀功机会,邓通却没有贪功自大,而是谦逊贴心地说是太子,这其中哪有什么错呢,只不过是遵循疏不间亲的古训,给文帝营造一种父慈子孝的温情。

但是,谁又会想到文帝竟然会亲自检验太子的孝心,叫太子为自己吮脓呢,也许文帝以为身为人子的,都能像他那样侍奉母亲三年衣不解带、亲尝汤药。(文帝侍母亲尝汤药是二十四孝中第二孝的原型)

但是自古人心最经不起考验,多少所谓的忠臣孝子都在现实的照妖镜下现出了自私自利的原型,太子也不例外,一比较反检出了邓通的忠诚与良心,因此,太子才会恼羞成怒,怀恨在心,以至于小心眼到继位后置邓通于死地,实在是偏私狭隘之极。

说到底,邓通就是封建专制制度下的一个悲剧小人物,他莫名其妙地得飞黄腾达,又不明所以地遭受灭顶之灾,一切身不由己。

虽然邓通的人生以悲剧收场,但纵观其一生,也并不那么悲剧,人生在世一过客,总有酸甜苦辣咸,是非成败转头空。

邓通的一生享受过极致的大富大贵,体验过绝望的人间悲哀;文帝对他真心喜爱,他对文帝以身相报,爱与被爱都至诚至信……这样的人生何尝不是充盈饱满的人生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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